業(yè)內傳言,山西不少煤商在南方電廠附近租地存煤,靜等煤價真正回暖———這既支援了鐵路,也讓秦皇島的煤炭下水指標增加,但依然“煤在旅途”,并未到達終端用戶。
什么最能反映中國的經(jīng)濟走向?
能源,無疑是最重要的指標。
說中國能源,就不能不提到大秦鐵路。
這是一條不接待旅客的鐵路線,或者說它只接待一種“旅客”,那就是煤炭。這是一條“煤之河流”,它的上游是中國最重要的晉陜蒙煤炭基地(沿線區(qū)域內已探明煤炭儲量近6000億噸),下游是世界最大的煤炭外運碼頭秦皇島港;這是一條“煤之動脈”,承擔著全國四大電網(wǎng)、十大鋼鐵公司、6000多家工礦企業(yè)的生產用煤和出口煤炭運輸任務,煤運量占全國鐵路總煤炭運量的1/4強(最新統(tǒng)計結果)?梢哉f,它的律動關乎中國經(jīng)濟的命脈。
在經(jīng)濟回暖的傳言下,這條中國能源大動脈沿途的真實“景色”如何?一塊煤的旅行所見證的冷暖表情又會是怎樣?
一個“閑置”村莊的煩惱
“現(xiàn)在拉一車煤,光排隊就是一天”;擁有38座煤礦的山陰縣,只復產了兩座煤礦
7月29號中午,山西,雁門關外的山陰縣烈日如火。
北周莊村民謝利平在自己的晉F05065拉煤車駕駛室里打著盹,質量不錯的T恤上沾滿煤灰;按他的說法“已從車老板混成了司機”。
車窗外的運煤公路上,是兩排數(shù)里的煤車長龍,通往山陰縣芍藥花煤礦的煤場。
不一會,紋絲不動的車隊開始騷動!鞍l(fā)票了”,一名司機高叫著,和一大群“黑人”沖下車,奔向長龍的頂端。那里,一個穿著制服的老者威嚴地站在馬路中央,司機們如眾星捧月。
不久,這群司機或興奮、或沮喪地散開。隨后,一道鐵欄桿被挪開,“領到票”的司機發(fā)動煤車,風馳電掣沖往煤場,卷起漫天黑塵。
“還得等幾小時”,謝利平很無奈,“現(xiàn)在拉一車煤,光排隊就是一天”。擁有38座煤礦的山陰縣,現(xiàn)在只復產了芍藥花和八一兩座機械化煤礦。
八一煤礦修建了一條15公里的輸煤皮帶,從坑口到煤場徹底擯棄汽運;而芍藥花煤礦年產120萬噸,每天3200噸的產量,只夠不足100輛煤車每天拉一車。這讓擁有7000輛拉煤卡車的山陰縣車主、司機們心急如焚。
去年6月份,謝利平貸款30萬,接回了這輛35萬元的5軸帶掛“宏昌天馬”,每月光貸款就得還9000多元。
“煤礦沒有煤,每天最多拉一趟,有時3天才能排上隊。一趟拉34噸,拉到20公里外的觀音堂煤場,噸運費是21元,每天的收入710元”;“而每天固定付給司機150元,每趟油錢200元、過路費60元、卸車費20元,交警罰款……”
這樣算,每天盈利的200-300元,都不夠繳貸款。
另外,18個輪胎每年都要換一茬,“每個2500元,每年4.5萬”;“還有車的折舊,去年買的新車,現(xiàn)在才能賣到13萬-14萬”。算清這筆賬后,謝利平辭退了司機,自己親自上陣。
去年7月,因奧運環(huán)保壓力、煤炭資源整合等多重原因,山陰縣所有煤礦停產,謝利平的煤車被迫趴窩數(shù)月,但貸款卻月月不能少。到現(xiàn)在,他已欠下高利貸10余萬元,“完全是借新債補舊債”。
因為“拉饑荒太多,手機號只能經(jīng)常換”,謝利平對養(yǎng)車“后悔死了,把貸款還完后說啥也不干了”,他非常羨慕那些“啥也不干的鄰居”。
此刻,謝利平的鄰居們,正在北周莊村的村頭巷尾三五成群聊天、打牌。這個4000多人口的大村,曾是山陰縣經(jīng)濟大村,烈火烹油后重歸寂靜。
北同蒲鐵路寧武站以北的線路,路產也隸屬于“大秦鐵路股份有限公司”。該路段的北周莊火車站附近,有5條民營煤炭運銷企業(yè)的鐵路專用線,每年通過北周莊火車站發(fā)運電煤上千萬噸,全部運到遠在渤海灣的秦皇島煤碼頭下水,再通過貨輪運往南方電廠。
北周莊村民靠煤吃煤,靠鐵路吃鐵路,成為遠近聞名的富裕村:300多輛運煤卡車每日川流不息,把煤礦的煤炭運到專用線的煤場;沒有養(yǎng)車的村民則開飯館、商店,最不濟的也在煤場卸貨,“哪個煤場也有七八十個卸煤工,卸一車20塊錢”。
去年9月金融危機爆發(fā),加之“襄汾9·8潰壩”事件,山西民營煤礦大面積停產,北周莊5條鐵路專用線中有3條長期休眠,其它2條運量銳減。北周莊村委會主任郭萬如說“村子整個閑置了”,“大家都在打麻將、耍撲克”,“無所事事就無事生非”。
和謝利平的苦苦硬撐不同,該村的大批運輸戶信心早已崩潰,開始廉價賣車,“45萬買回的六軸半掛車,只能賣個23萬-24萬”。這種割肉般的揮淚甩賣,卻也遭到全縣同行的壓價競爭:現(xiàn)在村里只剩下100多輛煤車;整個山陰的車,“估計也賣掉了三分之二”。
有些不甘心的車主,今年年初集體去內蒙拉煤,結果全鎩羽而歸,“那邊路面不硬化,重載車動輒翻車”;如今,等了半年不見行情好轉的車主們,又開始集體奔往青海。
北周莊村最大的養(yǎng)車戶白日璋則選擇了轉行,正在修建一座投資300多萬的中型賓館。
“想受苦都沒個地方”,靠卸煤為生的村民郭生(音)自嘲,“老百姓就是老敗興”。
“煤礦不生產,經(jīng)濟能回暖?我沒看到任何曙光”,今年剛剛當選的村委會主任郭萬如說,“種地、養(yǎng)奶牛都不掙錢,大家沒有任何收入”。
郭萬如很絕望:在新農村建設中,硬化路面和修下水道使得該村負債200多萬;村里的水井因水位下降,出現(xiàn)人畜吃水困難,“打新井需要幾百萬,老百姓都沒錢,到哪里去湊(錢)呢”。
“冰火兩重天”背后
在小煤窯被嚴厲整肅時,山西大型國有煤企則借機放量生產;煤礦的怪異格局,導致大秦鐵路的整個運輸也發(fā)生了結構變化
7月30日下午6時,停靠在山陰縣北周莊火車站、噴著“大秦線運煤專用車”字樣的“萬噸大列”緩緩啟動,駛向遙遠的渤海灣;車皮下方粗大的減震彈簧幾乎被壓實,發(fā)出“吱吱咯咯”的怪叫。
這是山陰“金海洋”煤炭集團的貨物,共拉有102節(jié)車皮,載重8160萬噸,發(fā)往浙江富興電廠。
“今天就這一列”,站長孫亮長嘆了口氣,在貨運裝車日況表的“噸占年計劃百分比”一欄中填上了“29.72%”,而“今年已經(jīng)過去7個月了”。
金海洋,晉北最大的民營煤炭集團,有煤礦13座,洗煤廠兩座,一條可發(fā)運“萬噸大列”的鐵路專用線,是大秦鐵路的重要客戶。但現(xiàn)在,其麾下只有“八一”一座煤礦在生產。
北周莊火車站,隸屬于大秦鐵路公司朔州車務段。該段宣傳助理田成介紹,其管轄的245公里北同蒲鐵路,有20個車站,以運送沿途的“市場煤”(即價格隨行就市的小窯煤炭)為主,2008年煤炭發(fā)運量是8440萬噸,“但今年上半年才完成2220萬噸”。
鑒于嚴峻形勢,大秦鐵路公司發(fā)動了“增運補欠攻堅戰(zhàn)”,口號是“黑貨不夠白貨補、鐵路不夠公路補、大站不夠小站補、整列不夠零散補、貨運不夠客運補”。
田成說,“1-7月持續(xù)低迷,沒有任何好轉跡象”,“一是小煤窯停產無煤,二是秦皇島煤炭銷售不暢”。
山西高層去年年底要求將全省煤礦壓減到1000座;基層政府上報的地方煤礦整合方案批復后,才允許復工復產,一季度山西原煤產量因故大幅下滑20%,上半年煤炭總產量破天荒被內蒙古超越,本地媒體高調稱此為“與紅(礦難)與黑(污染)G D P決裂”。
在小煤窯被嚴厲整肅時,山西的大型國有煤企則不受停產影響,卻借機放量生產;到今年二季度末,統(tǒng)計數(shù)字顯示山西上半年煤炭產量2.6億噸,同比反增10.7%。
于是,同在北同蒲鐵路上、和朔州車務段同為處級單位的大新火車站,就出現(xiàn)另一番場景。
大新站,去年的電煤發(fā)運量超過8000萬噸,其和朔州車務段的電煤運量之和,占到大秦鐵路運量的近一半。
在一般人理解中,大秦鐵路的“大”,是指大同市;而在鐵路人眼中,大秦的起點卻在朔州市附近的大新站。這個擁有33股道的大站,西接平朔鐵路專用線和神朔鐵路,中煤集團平朔露天礦每年的近6000萬噸和神華集團的2100萬噸煤炭,從此處發(fā)往秦皇島。
對大新職工而言,他們每年的發(fā)運任務簡直“小兒科”。該站副書記稱,他們的兩大客戶是特大型國企,從不停產;除此,兩大國企“剛剛換帥,都要求產量有一個大增長”,這為該站的業(yè)務增長提供了保障。
南都記者到北周莊車站采訪的同一天,中國上市煤企首份中報亮相,“露天煤業(yè)”上半年煤炭產量增長12.71%,但利潤卻狂增35.61%。據(jù)悉,業(yè)績上漲的主因是平朔露天煤礦的銷量及合同煤價提高所致。
準確說,山西運用行政手段,犧牲了小煤窯的產量,才保住了國有大礦的高煤價。
這種山西煤礦“冰火兩重天”的怪異格局,導致大秦鐵路的整個運輸也發(fā)生了結構變化。朔州車務段和大新站的運煤車,先要集中到大秦鐵路的大同湖東編組站。 8月4日上午,其值班員說,現(xiàn)在每天發(fā)往秦皇島的運煤列車在70列左右,而最高時是100多列,“主要是朔州、大同缺煤,現(xiàn)在來自呼和浩特鐵路局的煤正在彌補缺口”。
因完不成運輸任務,朔州車務段和湖東編組站職工每月均被扣去數(shù)百元效益工資;這讓大家對大新站職工眼紅不已。
8月2日,朔州車務段沒等來民營煤礦大規(guī)模復產,卻等來大新站并入朔州車務段的機構改革方案,“這下大家可能都完不成任務了”。
秦皇島港:炎熱拉動交易回暖?
除“煤炭漲價傳言”外,時下氣溫高、雨水多,經(jīng)銷商為防止煤堆自燃而降低庫存也是催進交易回暖的原因之一
8月上旬的秦皇島,天氣炎熱,但這絲毫沒有阻擋涌往旅游勝地的人流,賓館爆滿,價格暴漲,無數(shù)空調的散熱器向外24小時噴涌著熱流……
站在擁擠的東山海灘向東北遠眺,可以看到繁忙的煤港碼頭。高高聳起的座座黑山間,一艘艘貨輪進進出出。從去年金融危機爆發(fā)后,這種繁忙場景已經(jīng)久違。
像往常一樣,8月7日上午,秦皇島港務局重要高管的手機上,又收到了港口“煤炭晝夜生產情況”的晨報短信:“場存量為506.6萬噸;錨地船舶97艘,預到船舶25艘,其中已辦理手續(xù)船53艘……”
而7月上旬的平均數(shù)字是“日均場存量672萬噸,錨地船舶數(shù)量為67艘”。
港口存煤在減少,來港運煤船在增多。與之對應,煤價在7月底出現(xiàn)了很小幅的回升。最具代表性的5500大卡“山西優(yōu)混”,7月28日秦皇島平倉價為550-570元,漲回到了6月底的水平。
秦皇島海運煤炭交易市場業(yè)務主辦趙佳宏說,這是一個值得注意的變化。
趙佳宏也認為,交易回暖和近期的“煤炭漲價傳言”有關,電廠也是“買漲不買跌”;另外,時下氣溫高、雨水多,港口的煤堆容易發(fā)生自燃,煤炭經(jīng)銷商在削價降低庫存,這也是催進交易回暖的原因之一。
2008年,大秦鐵路發(fā)運煤炭3.4億噸,其中60%以上通過秦皇島港中轉下水,其余則通過天津、唐山等環(huán)渤海港口下水。秦皇島港的煤炭平倉價,素稱“全國煤炭價格晴雨表”;而一定程度上,秦皇島煤炭港存量和吞吐量,則是“國民經(jīng)濟晴雨表”。
今年3月,秦皇島煤炭月吞吐量1882噸,港存量一度下到340萬噸,業(yè)界驚呼出現(xiàn)“小陽春”;但二季度,因下游消費支撐無力,月裝煤量一直在1700噸左右徘徊,港存量則升至600萬噸以上;
“拐點出現(xiàn)在7月上旬”。7月7日前,港口日裝船仍然不溫不火,港存量升至672萬噸;進入8日,船舶突然大量到港,裝卸、運輸急劇升溫,“每日錨地船舶一直保持在百艘左右,直到現(xiàn)在”。
整個7月,秦皇島港煤炭吞吐量高達1934萬噸,超過今年3月,成為今年秦港單月煤炭吞吐量的首次正增長,比經(jīng)濟最高潮的去年7月還多出125萬噸。
秦皇島海運煤炭交易市場特約評論員舒大楓分析認為:國家4萬億的投資,上半年帶動了7.4萬億銀行貸款,導致房地產市場超;鸨,帶動了鋼鐵行業(yè)。鋼鐵復蘇需要焦煤、需要電,而對電的需求就是對電煤的需求;二是南方的持續(xù)高溫帶動用電量的增長,即空調拉動;三是國際市場煤價高漲,國內電廠開始壓縮進口煤炭,轉用秦皇島煤炭。
8月7日,國內10大重點城市的2 .5厘米直徑的螺紋鋼每噸均價為4664元,比前一周上漲306元,比7月同期漲了791元,漲幅極為驚人。4萬億投資中,80%與建筑業(yè)有關,這讓線材、螺紋等建筑用鋼訂單滾滾;但是,與工業(yè)更相關的板材卻漲幅溫和。在業(yè)界人士看來,板材的銷售形勢更有助于說明工業(yè)的回暖程度。
主供京津塘的朔州神頭二電廠運行調度部介紹說,他們的四臺50萬千瓦燃煤發(fā)電機組,負荷率在6月19日突然發(fā)生飆升,“應該算是拐點吧”,“這種拐點并不一定意味著經(jīng)濟回暖”“天氣炎熱所致”。
煤電兩大行業(yè)的長期頂牛,導致五大電力集團打出進口牌,對抗電煤漲價。今年6月中國進口煤炭1607萬噸,創(chuàng)下歷史最高記錄。但近期國際煤價開始出現(xiàn)反彈,價格優(yōu)勢不再,這讓國內電廠再次將目標盯向秦皇島。
舒大楓稱,看中國經(jīng)濟形勢,最主要的應看全國的發(fā)電量和出口交易量,這兩個數(shù)據(jù)不走好,難言中國經(jīng)濟回暖。
國家統(tǒng)計局近期發(fā)布數(shù)字,稱上半年中國對外貿易進出口總額同比下降23.5%,全國用電量累計降低2.24%;而中電聯(lián)發(fā)布的數(shù)據(jù)顯示,上半年全國工業(yè)企業(yè)用電量同比下降5.9%,其中鋼鐵行業(yè)用電量分別下降8.1%。
記者采訪中發(fā)現(xiàn),“各路神仙”對經(jīng)濟運行狀況看法不一,其中不少數(shù)據(jù)矛盾碰撞,讓人莫衷一是。但大家共同的擔心是,在消費市場不見根本好轉的情況下,這種回暖能持續(xù)多久。
民營煤企:賠錢也要“被回暖”?
“沒辦法,賠錢也要幫鐵路完成運輸任務,否則以后經(jīng)濟回暖,就批不下車皮了;以后煤價高了可以再掙回來”
煤炭企業(yè)如何看待這次“回暖”呢?
想采訪一些民營煤企的態(tài)度,卻發(fā)現(xiàn)事先得到的一份“秦皇島煤商聯(lián)絡圖”作用不大:上面的聯(lián)絡人,因為生意蕭條,多數(shù)已不在秦皇島,有的“從去年年底就沒有來過”。
趙佳宏回憶說,去年6-8月旺季時,他們辦公的港口賓館“三樓樓道里每天站滿了煤老板”,現(xiàn)在則一個不見。
據(jù)介紹,今年上半年,秦皇島港的港內交易,依然是山西同煤、中煤平朔、神華集團和內蒙古伊泰“四大家族”和南方電廠之間的交易為主;其中“蒙煤”的增加,彌補了山西民營礦大面積停產的缺口,這是今年大秦鐵路和秦港的最大變化之一。
7月27日,山西省統(tǒng)計局數(shù)據(jù)顯示:上半年該省G D P同比下降了4.4%,成為全國唯一的負增長省份。該局因“不說假話”,獲得廣大網(wǎng)友贊譽。
“山西經(jīng)濟壓力很大”。山西要實現(xiàn)全年“保8”,把上半年的負增長要趕回來,意味著后半年經(jīng)濟增長至少應達到12%以上。今年一季度,山西中小企業(yè)數(shù)量同比減少8000多個,從業(yè)人員減少了50萬,這個殘酷現(xiàn)實至今并未發(fā)生根本轉變。
南都記者調查發(fā)現(xiàn),除了天氣等原因,山西的地方政府干預是秦皇島煤炭交易回暖的重要原因。
為防止產能過剩,山西省政府一直在用嚴厲的“一人得病、全家吃藥”的關停政策調控煤價,因為電廠都是“買漲不買跌”。朔州一煤礦礦長稱,“山西省政府的手段很成功的”,在這場連續(xù)數(shù)年的調控中,“我們民營煤企是最大的犧牲者”。
盡管山西如此限產保價,“煤價大趨勢還是在下跌”:按秦皇島公布的每噸煤炭平倉價,5500大卡的“山西優(yōu)混”今年6月5日是575-585元;6月 13日就降成570-580元;6月28日是555-565元,7月14日則是545-565元,“現(xiàn)在的小幅上漲不代表主流”。
“但現(xiàn)在,縣政府迫切地讓符合條件的小煤礦紛紛復產,因為地方要完成財政稅收任務”,該礦長稱,“產出來你就得賣出去,因為有各種開支,不賣出去賠得更多;縣政府根本不管你煤礦有沒有利潤,只要你生產銷售,就得先交各種費稅”。
“我們最擔心是,現(xiàn)在小煤窯都要改成90萬噸的規(guī)模,產量大增;一旦都開始生產,而下游的電廠消化不了這么多煤,就會重現(xiàn)1998年的行情,跌到幾十塊錢還沒人要”。
山陰“金海洋”集團的銷售副總何克斌介紹說!艾F(xiàn)在把煤發(fā)到秦皇島,每噸價格仍倒掛40-50元”;金海洋駐秦皇島代表郭增晨說,之所以賠錢干,一是金海洋本身有煤礦,發(fā)運賠了錢,可用煤礦利潤來補貼;更主要的是“為了給大秦鐵路完成任務”,“算是支援鐵路”。
鐵路部門推行的“增運補欠攻堅戰(zhàn)”,是秦港交易量上升的重要原因,這亦是南都記者的一大發(fā)現(xiàn)。
觀音堂煤炭運銷公司經(jīng)理溫忠義算了一筆賬:觀音堂煤場的煤,現(xiàn)在多來自山陰芍藥溝煤礦,“4400大卡的電煤,坑口價去年400多元,現(xiàn)在230元”。按坑口價每噸230元計,從煤礦到鐵路專用線煤場的短途運輸費21元左右;再從煤場運到秦皇島港,鐵路運費每噸100元,含每噸26元的山西能源基金、每噸21.5元的秦皇島港雜費等各種雜費71元,還有17%的增殖稅。
這樣算下來,山陰縣煤炭發(fā)運企業(yè)的煤炭成本已接近500元;而7月28日秦皇島發(fā)熱量4500大卡的普通混煤才能賣到390-410元。
“除非自己有煤礦,否則肯定賠錢”。溫說,現(xiàn)在煤礦利潤也很稀薄,因為上了綜采,每噸煤的成本都在150元左右,再加上費稅,也掙不了多少。如果發(fā)一噸煤就侵蝕煤礦純利潤近百元“誰也受不了”。
今年6月份,觀音堂往秦皇島發(fā)運了20個“萬噸大列”。溫忠義說,“沒辦法,鐵路是合作單位,賠錢也要幫對方完成運輸任務,否則以后經(jīng)濟回暖,就批不下車皮計劃了;另外南方一些電廠老客戶需要維持關系,現(xiàn)在雖然賠錢,但以后煤價高了可以再掙回來”。
“你也不可能把煤堆在秦皇島,那里的堆存費用很高”。溫忠義聽說,山西部分煤商在南方電廠附近租地存煤,靜等煤價真正回暖———這既支援了鐵路,也讓秦皇島的煤炭下水指標增加,但依然“煤在旅途”,并未到達終端用戶。
觀音堂煤炭運銷公司去年在搶運電煤中獲利匪淺;但下半年開始,屯在秦皇島的煤炭忽然跌價近一半,“一噸1000元很快跌到500元”,到現(xiàn)在董事長田占武已經(jīng)賠了一個億;而公司的鐵路專用線,不過投資近億元。
從今年過年,觀音堂就選擇了“大部分人放假”,總經(jīng)理的工資也從3000元降到了1500元。原本和噪音、煤塵相伴的發(fā)運站變得冷冷清清,“現(xiàn)在是修心養(yǎng)性的好地方”。
“回暖很渺!,郭增晨認為,“煤炭銷售還是有問題”。
溫忠義則認為:“要回暖,最起碼要等到今年10月”。這個時間,是各大電廠和城市吞進冬儲煤的日子,“現(xiàn)在是靠空調拉動,到那時靠暖氣拉動”。
來源《南方都市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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